关于小名

小名儿的故事

安阳市南关小学徐文祥

我的小名叫进才。

原本的写法应该是叫进财的。我出生在农历的10月,秋收过后入了冬,家里添丁,曾祖母还在世,说啥都不缺了,该往家里进财了,于是我就有了这个小名。后来,父亲认为想让家里有个有出息的孩子,就总是说我的小名的财不如人才的才好,于是,我的小名就成了进才。

我小时候家里穷,父母要到地里挣工分,我就在姥姥家长大,姥姥村里的小伙伴都知道我叫进才,因为我黑,他们都叫我小黑老包,一直到长大我才知道这个外号的含义,这个外号一直伴随我到大学毕业,因为做学生干部,他们都这么叫。

当然,伴随着我的还有另一个叫法黑进才。上学的时候,每次从外地回老家,街坊们都会说:哟,黑进才回来咯!这话随着我慢慢长大,就很少有人这么叫了。但是,一些小孩子,见了我却还是受大人的影响,说上一句:黑进才回来了。这时候,大人们就会假装一嗔:傻小(或者傻妞),别这样说啦,再说人家找不上媳妇都怪你了。接着,是街口一群街坊们的一片笑声。

我在姥姥家长到我上学,所有的人都叫我进才,没有其他称呼的,但这个小名我从来没用过。直到我20岁左右的时候,在老房子的棚顶上找到我上小学一年级的时候的一个作业本,上面的姓名后面却赫然写着我的学名徐文祥。姓我是没法选择的,按照街坊辈分我是文字辈,父亲给我讲古代文天祥的故事,就有了这个学名。我没想到自己从一开始就在作业本上写着这个名字。我更不知道的是,我在18岁上大学的时候,要迁出户口的时候,户口本上竟然一开始就用了我的学名。我真的想不到父亲当初为什么直接给我上了这个名字,尽管村里还有许多比我大或者比我小的孩子,他们也有自己的学名,可是,户口本上却都是和小名一样。所以,我的同学都只知道我的学名,而不知道我的小名了。我的小名也就只成为了一个被口头传说的符号而已,街坊们甚至都不知道我的学名是什么。

上了高中,一个暑假,我的初中同学到我们村子里找我玩,走到我家门口,问几个街坊徐文祥家在哪,都说不知道,他们几个小伙子继续走过去,我三奶奶还顺口骂了一句:这几个龟孙干啥呢?没多大会,他们折回来,正好我母亲从家里出来,一问才知道是怎么回事。

现在很少回老家了,一年也在家住不了几天,回去的时候,那些当年的小孩子都已经长大了,再小的小孩子已经不认识我了,更不会有人在街口喊我一声黑进才回来了,只有那些上了点年纪的人还会叫我的小名,到农忙了的时候还会加上一句来帮你妈干活了啊,仿佛那已经不是我的家了。去年的时候,姥姥也去世了,我就更少去姥姥家了,那些当年的小伙伴也很少再见到了。

而母亲,在城里住的时候,为了和我爱人以及朋友交流,也都是用我的学名叫我。唯独让我感到没有变的一点就是,每次回到老家,贪睡的我每天早上都会一遍一遍的被母亲这样叫:进才起来吃饭了!几十年了,只有这一声没有变过。

本文刊载于《安阳日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