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爱着祖国
我是上海港的一个普通的引航员。今年年初,我奉命引领一艘来我国友好访问的法国航空母舰圣女贞德号进港。那天,我象往常一样登上驾驶台向舰长询问了一些情况,然后发令引航进港。在行驶途中,舰长一直全神贯注地听着我发出的每一个舵令。上海港口岸线长,航道复杂,各种船舶穿梭奔忙,初来的外国朋友大都有些不放心,这我是知道的。当军舰驶近扬子江码头即将靠泊时,舰长却提出由他发令来驾驶,我便沉着地对他说:请放心,去年英国皇家巡洋舰也是在这儿靠泊,也是我引航的。
舰长听我这样一说,也不再坚持了。军舰靠妥后,舰长高兴地握着我的手说:谢谢你,请去用餐。因为岸上欢迎的人们在等我,我不能陪你了
六天后,圣女贞德号结束访问要启航出港了。我再次奉命引航。万吨级以上的船出港必须到十六铺码头调头,还要经过黄浦江和苏州河的汇合处陆家嘴。陆家嘴是一个九十度弯曲航道,且有东、西、南三面船只往来。这艘长一百八十二米、排水量一万吨军舰要调头,无疑是十分困难的。当我发出的第一个舵令时,舰长的神情就租紧张;当我顺利地调转船头,巧妙地避开来往频絮的船舶,驶出吴淞口外时,舰长竟激动地抱着我的肩膀,说:中国的引航员好!好!随后他拿出圣女贞德户号舰的纪念章送给我。我笑着对他说:欢迎你们再来。
望着圣女贞德号驶出我国领海,我陷入了沉思:是谁给我一个引航员指挥外国大军舰进出港的权力?是谁给我能对外国朋友骄傲地说一声欢迎你们再来的权力?
我出身在一个贫苦的船工家庭。解放前,父亲在一条小火轮上当船工(就这样一条小火轮,当时还是美国人的)。由于父亲职业的关系,我幼时也很喜欢船和水,时常在黄浦江中游泳,爬到父亲船上去玩。一次,我在船上好奇地摆弄船舵,被外国人看见了,父亲因此受到一顿训斥。从此,我再也不敢上外国船了。那种年代,我国的各种主权操纵在帝国主义者手里。一次,父亲的小火轮在黄浦江行驶,突然被几个日本兵叫住,让船靠岸,父亲因听不懂日本话,动作稍慢了些,就被日本兵拖上岸毒打。父亲病倒在床上一个多月不能动弹
新中国成立后,我从一个拖轮徒工当上了拖轮驾驶员。一九六0年,党又送我到引航站学习引航。一个在旧社会连船舵都不能碰的穷船工的儿子要指挥外国大轮船进出港,父亲高兴得几乎不敢相信。但这是事实,因为我们的母亲祖国强大了,她把权力交给了我们。更新于:2023-05-04 11:1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