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冬里不枯萎的雪梅

秋，来得快，去得也快。我坐在老家的院子里，金色已在不知不觉中转成洁白宁静而又安详。雪地上，亦或落叶上，都能看见那熟悉而又陌生的身影。

不记得是几月，老家雪挺多也挺冷，街上随处可见的是车型冰雕层和俏皮雪人。清晨，人们不愿起床来，窝在被子里。那个身影出现在小路的尽头，推着一辆小车来了。他哈哈气儿，摩擦着双手，脸上很平静，没有一丝表情。他望望饭店，没开门，就又从车上抽出大大的扫把，轻轻地扫起雪来。

沙沙声音洋洋盈耳，均匀有劲，就像人们的呼吸一样平缓。力气大了，怕吵到人；不用力，就要扫久点。但是这样费力，等人们出来了，也未必能扫完。他只好轻而快地摆动起大扫把。

饭店开门了，他仿佛怕干过了劲，吃了早餐又消退了，只好伸手摸摸口袋，咳两三下，摇摇头再扫起来。

啊，从他身上，我似乎又看到了秋天里，一个人静扫着满天飞雁似的落叶。是他，不变的他，一位四季永不缺席的城市美容师啊。

的确是他，一眨眼间，半路的积雪与一些垃圾荡然无存，已经焕然一新。饭店里的香气飘了出来，他咽了咽口水，接着扫。小雪之中，我看见了一朵雪莲，屹立在堆满积雪的高山峭壁之中，尽管无人欣赏，无人理会，他却不管这些，不凋零，为大山森林之中，带来阵阵幽芳，的确是他。

他给我们带来方便，只能牺牲自己。累点儿，没关系，大家能为此感到有利，我就满足。这是他在夏日的夹缝中宣誓。但在一年十二月，这朵雪莲，默默凋零。但他的气息，却酝酿成了一壶绝世的芬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