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梦初醒

王明出去一天了。他躺床上，呆呆望着地板，仍然捧着自己的无助，在无奈唏嘘……

这是现实么？他一直误入虚拟时空，自从失业后，整天呆在家打着三国杀的游戏，以泡面饮饱。

早上的时候，妻子娟要去江丽出差一趟。他漱完口，轻了轻妻子脸颊，被她夺去一个大大態抱。

“你怎么了？”他微微看到妻子的眼睛红红的，好似泪痕满面。

“ 没什么。只是突然离开这么久，我会不习惯的。”妻赵忆回答，看得出来，面部伤感溢于言表。

“不算久啊，才五天而已，一晃就过去了。”王明安慰她。

妻子刚走没多久，一个人的身影投在窗口。“怎么回来了？”王明以为是妻子忘了拿行李。没想到，那人影亳发不动，亦默不作声。王明立刻觉得毛骨悚然，立刻躲进被窝，眼睛紧闭着，身体缩成一团，就像一活脱脱庞大刺猬。过了大概2分钟，王明未听见任何动静，于是把脑袋微微伸出，眼睛斜睨瞥向窗口。忽地刷地一声响，王明情不自禁惊叫一声，感觉到那若隐若现幻影在缓慢靠近，于是双手抓住桌边东西向阳台那边一砸。相框碎了。那是他和妻子十年前的结婚照。

床下有人！一阵奇怪的娇喘！是个女人！

王明低下头靠近床檐，棕色卷发，高高鼻梁……那不是俞琳吗？他昔日逝去的旧情人。

“王明，好久不见。你还好吗？”她的声音依旧带着磁性的温柔，好似一个暧昧不明的邀请。

他觉得有些惊惧：“你不是已经……”还没有等王明说完，她便用纤细蛇腰缠住他的身体。海水与火焰般永无止境的缠绕、回旋、荡漾……身体知道答案，他当初是多么爱她，但她父母坚决不同意，于是她吃了安眠药，躺下睡着，就再也没有醒过来。于是他听人介绍娶的现任妻子。

“你可知道这么多年以来，我有多想你。”

“可你有妻儿了。”

“习惯不是爱，懂吗？其实我一直活得很痛苦，什么事都不尽人意……”

“别说了，我懂。”她含情脉脉地望着他。刹那间他才体会到，年近四十他想要的，其实不是一个结婚对象，传宗接代动物，生孩子机器，因为这些只要是健全女人都可以做到。其实，他想要的，只是一个在灵魂深处读懂自己的人，而这些，只有她才能做到啊！

她俯身吻了吻他。这样近的距离，彼此都能听见对方波浪般一起一伏的急促呼吸，陷入她柔情的怀抱漩涡之中，他渐渐有些飘飘欲仙、欲罢不能了。

“我去下洗手间。”她道。

“好的。”他回答，仿佛她提任何要求，他都答应。对爱的人，我们竟可以如此随心所欲。他想着，无奈不知所云地摇摇头。

“俞琳！俞琳！”厕所空无人影。

“你藏哪了，看我找到怎么收拾你！”王明戏谑调笑，其实是自欺欺人。

她不见了。像雨，像雾，如尘，灰飞烟灭。

他找遍了整间屋子，她像风一样离去。

“俞琳，你在哪里？”他被闹钟惊醒，一身冷汗。他依旧一丝不挂，赤裸身体。原是梦一场。他心有不甘，亦无可奈何。

（文/康安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