丝丝白发渡我心
黄昏姗姗而至,为故乡的小镇着上了橘黄色的霓裳。
归家的阡陌小径沿着河畔蜿蜒绵亘,一直行至最温暖的港湾。我在前面拉着爸爸的大手,爸爸在后边紧紧跟着我,在落霞与孤鹜相伴的天空下漫步。余晖总爱将地上的影子,拖得好长,好长。爸爸熟络地与路人打着招呼,低沉稳重的声音宛若门庭前飘香的簌簌梨花。风,柔柔的,吹动枝桠,斜阳将爸爸头上的白丝照得发亮,兀地闯入我的眼帘。额头上深浅不一的皱纹,已然在发梢爬满了葱茏,两鬓斑白,写尽岁月的伏笔。
回忆往昔,如潮而至,岁月如缤纷的蝴蝶,飘入我心,点起阵阵波澜。
依稀记得孩提时,依然是这条泥泞小路,同样是父亲和我,那时的爸爸一头乌黑的头发,将我的小书包斜挎在肩上,是那样的格格不入。我和爸爸手牵着手,指尖搭着指尖,掌心贴着掌心,那种温婉恍若从手心漫至全身。路途的遥远总是让我筋疲力竭,爸爸看着我嘟喃着的小嘴,便蹲下身来,将我抬上了他的肩膀,扶在腰际的大手,又有一阵温热向我涌来。俯首细看,爸爸浓密的黑发是那么得富有光泽,我稚嫩的小手在他柔顺的秀发中游曳,却寻觅不到一丝白迹。发尖的余温,暖融融的好似漫天繁花都已开放。
而今,残阳撒落,把爸爸的头发染上了哑黄,仿佛看见了爸爸的白发正在悄然而生,发尖竟再也没有属于他的温度传来,是韶华走的太快,让我还没有看清那头顶最后一点的乌黑吗?夕阳也迫切地要投入山峦的怀抱,余光从门缝跳进未曾开灯的屋子,父亲颓废地倚坐着那张古老又有点破旧的藤椅上,沧桑的背影湿润了我的眼睛。借着窗外投来一丝微弱的灯光,我隐隐约约看到父亲突兀的脊骨。他一声不吭地抽着烟,不知是乳白色的烟雾熏白了父亲的头发,还是昏暗的光线产生的错觉,我觉得父亲在一瞬间苍老了许多。
爸爸斑斑的白发,点点描绘着岁月的沧桑,我不再用手去触摸那日渐稀疏斑白的发针,因为我早已明了,那是时光在将他一步一步地带至衰老。蓦地,一团悲伤堵在喉头,我的爸爸呀,他无论是在燥热不堪的盛夏,亦或是在冰天雪地的严冬,他总是会义无反顾地扛起重担,每一根白发,每一道皱纹,似乎都在向我倾诉只身在外的苦,在激励我一定要努力到达成功的彼岸。尽管他无法与我并肩,他也一定会在背后紧紧跟着我,替我摆动船桨,看着我一步一步向前。
当我忆起那个两鬓苍苍,却还在外为我奔波的身影时,股股酸楚不知几何涌上心头,但每当我想起这个身影,即使夜色已经昏沉,我的心中也依然有一座高高的灯塔,伴我前行;也是他,守护我一直行至青春芳华的彼岸。
一寸白发,一分操心,丝丝白发,悄渡我心。
(文/Zlmim)
【赠言寄语】文文章的题目就很吸引读者啊,很有诗意。写父亲,写时间过得太快,父亲已染上鬓鬓白发。愿一切安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