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雪飘思

日期:2024-04-19 09:30

有人说:人生一世,草生一春,来如风雨,去似微尘。

这不,又到了年末。树叶黄了,河水浅了,山消瘦了,风冽脸了,但是人们还在等待着什么呢?人们仰望天空,搜寻着什么,似乎只有见证了她的莅临,才算把这一年四季完结。

然而要等她,她不会如期而至,却往往会不期而至。要等她,似乎那是一个邂逅,那是一个惊喜,那是一份缘,那是一份情。

在等待中,你看,风更猛了,风向也变了,在西北寒流的催促下,空气阴冷起来。苍穹拉下脸来,几乎要贴近地面,似乎在发怒,吓得人间原有的生气勃勃没有了。你看,万物蜷缩着,有的瑟瑟发抖,有的肃然少语,有的易容改装,有的隐藏遁迹……仿佛世界的末日要来临似的,一切戚戚然的。

“雪…下雪了…”,不知是谁的惊喜,打破了沉闷的气氛。只见人们伸出手臂去,张着五指在空中略停一会儿,待冰凉入手,收手在眼前,凝视着。“真的是雪哎!”有人欢快的叫着,仿佛那白色的六角形花瓣的降临,是一道解除世间戒严的懿旨似的。

人们在路上穿行着,把自己捂的严严实实的,流动的风带动着那些舞动的白色的小精灵,任由它们的飘落,在头上,在衣上,在地上…那都是允许的。但若有些调皮的,呲溜儿地钻进了项窝,就会被人们毫不客气地跺跺脚,抖抖身,拍拍肩,摇摇头,以示抗议驱遣。

“叶公好龙”,白色的小精灵边嘲笑边欢快的舞着,她变换着舞姿,一会儿像忙乱的群蜂在穿梭,一会儿像装进袋子的鹅毛被四散在飘逸,一会儿像春风吹落的柳絮在摇曳…舞着、舞着,白色的小精灵终于舞累了,纷纷扬扬地往下落,落下来…落下来…,一个个接踵而至,比肩叠迹的。你看它们落在房子上,落在草木丛,落在山河里,落在路径间…似乎要把苍穹下的一切都占满。

苍穹又仿佛是个大喷嘴,它把白色涂料,绵绵不断地喷向人间这块色彩斑斓的画布,决心要把这画布填充成同一种颜色,要“一统天下白”。这不,就在你忙于他事的时候,就在你低头思故乡的时候,就在你闭目养神思索词句的时候,终于功夫不负苍穹心,天下、地上全白了,从遥远的星河看来,这里准是个白球吧!

翌日,红红的圆盘在苍穹悬挂着,却忍不住地往中间的方位旋去,渐渐地发出光和热。苍穹下冰笼般的世界益发的明亮,晃晃的璀璨耀眼,雪也忍不住流下眼泪来,涓涓流去,或许是疼痛的泪吧。

人们在冰笼里穿梭,走着,看着,说着,笑着,画着,写着……有的还动起手来,把路径的白给除了,把操场的白给翻了,把果树菜苗的白给摇了……

“叶公好龙”,雪戏谑道,但也无可奈何自流去,仍留一些白在苍穹下纵横交错着,涂改着,仿佛一个沙画高手潇洒自如地描绘演绎着,让人不忍他把原有的好图抹去,又让人对将有的图有所期待。图在画着,幻着,真有些炫目。

窗里的我看累了,弄了点酒,和着窗外的洁净下肚,经络通畅了,把睡虫驱赶活动起来,我顺着沙发躺下,没有忘记在身上裹一层被。

不知过了多久,窗外的滴答声把我唤醒,探头朝窗外望去,红红的圆盘又悬挂在苍穹,雪没有了,仿佛就没有来过似的,我心下有些惋惜又有些高兴。

惋惜什么呀?高兴什么呀?我问自己。她来过了,匆匆的又走了,有什么意义呢?就这么匆匆地搅动了一下人们的情趣!

其实我何尝不是匆匆地?在这匆匆里我能按照我的本性去挥舞么?我不知道,我不确定,但我似乎又确定了什么:永恒没有意义,内心才是根本。

【作者的话】有人说:“绘雪者,不能绘其清”;我说:“写雪者,不能写其冷”。我想,如果有一场雪,我写一下雪的精神总是可以的吧。

(文/凡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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